【羽枭】长夜梦我
*大概是羽枭童年回忆
*私设很多，真实设定以原作为准
*佳酿节pv破防之后激情码字的产物
*这篇的排版略有问题，大约是老福特又抽风了（笑）
1
迪卢克瞥见爱德琳站在门廊下给新来的女仆们开例会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十几年前那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
他爬到了晨曦酒庄最高的那棵树上向远处眺望，负责照顾他的女仆是新来的，叫爱德琳，胆子很小，被他的淘气吓得脸色苍白，在树下焦急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葡萄架下的果实亟待成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迪卢克喜欢这种味道，因为远来的风将它吹向高处的时候，外出的父亲一定会回到晨曦酒庄来。他如果看见树上的迪卢克，定要斥责一番，但是迪卢克并不在乎，对他而言，能够久违地多看一眼父亲都是好的。
风还在呼啸着，他等啊等，等到远处终于出现了模糊的车影，等到他慢慢变大直至停在面前，熟悉的人影让他几乎欣喜若狂。
他三下两下从树上跳下来，准备扑到父亲的怀里，抬头却瞥见父亲从车上抱下一个陌生的男孩，“扑通”，过度的诧异使得他一个分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听到一声短而轻的笑声——那显然不可能是父亲的——他连忙跳起来，瞪着罪魁祸首。
“迪卢克，你没受伤吧？”父亲问道，他摇摇头，尽管双膝疼得发涨，但是他不打算继续在外人面前丢脸。
“那就好，”父亲拉起男孩的手，对他说，“这是我收留的养子，凯亚，同时也是你的义弟，你可不能欺负他哦。”
名叫凯亚的男孩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尽管他肤色黝黑，容貌异域，但迪卢克不可否认的是，凯亚确实是一个非常讨大人喜欢的孩子，他呆站在原地，闷闷地应了一声，父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拉起凯亚的手向早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紧张得快要晕倒的爱德琳走去。
他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紧盯着一大一小握着的手，他感到一股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情感，他不能言明，但是他明白以后的生活将不再如从前一般平静。
2
晚饭时他感到膝盖一直在隐隐作痛，一定是摔下来的时候磨破了皮。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缠着父亲讲行商途中的趣闻，丢下餐桌上相谈甚欢的二人早早地回房休息。半夜的时候被疼醒，只得起来去女仆室取药膏，走到门口才想起来爱德琳已经回家了，负责值班的是女仆长，她早已上了年纪，却改不掉蒙德人统一的坏毛病——爱酗酒和偷懒，女仆们对她又怕又恨。
她这会儿估计已经酩酊大醉了。迪卢克只能折返，经过阳台的时候被外面的人影吓了一跳，细看才发现站在那里的人是凯亚。
他想了想，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你睡不着吗？”他问道。
“嗯。”凯亚背对着他趴在栏杆上，迪卢克走到他身边，“你的父母呢？”他突然问道，他还是问出了白天已有的困惑。
“死了。”凯亚轻飘飘地说，迪卢克并不能分清那声音里有什么，它轻的像一阵风，很快就会散在雾里。“我很想他们。”他又如是说道——这下迪卢克听得很清楚。他的脸大半埋在手臂里，被月光照亮的那一半有些迷茫和恍惚。在小小的迪卢克看来，这是逞强的表现，毕竟父亲也常常会在他脆弱的时候告诉他，男子汉是不能流泪的。
他忽然短暂地原谅了凯亚抢走父亲，并且对下午的冷眼感到歉意，他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的身高在同龄人眼里已经够高了，可是凯亚甚至比他还要高一点，他没办法像他父亲安慰他一样摸到凯亚的头顶，只得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迪卢克想了一箩筐宽慰的话，他不太会安慰人，就算对爱德琳她们也只会说一些类似“我的父亲真的不可怕”“一般他不会解雇女仆的”这种只能起到相反作用的话，可是此时他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了好多，他可以不介意对面的餐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他可以带着他一起学习每个蒙德人必修的骑术，他甚至愿意和他分享父亲送给他的，他最喜欢的那柄剑……
等到他把这些都说完的时候，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感动和释怀，他听见凯亚轻笑了一声，和下午时如出一辙，“什么啊，我只是出来玩玩罢了。”很嘲弄的语气。
他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这样真诚的安慰，竟然会这样告终。
“你不会当真了吧。”凯亚带着点玩味说道，丝毫不顾及迪卢克脸上尴尬的神色，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迪卢克能看出凯亚对于他那些微不足道的，过于幼稚的提议的嘲讽和不屑。他们之间再次安静下来，迪卢克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忽然觉得面前的人很是陌生，他不同于他在蒙德认识的所有同龄的孩子，他身上的成熟，冷漠和恶劣都令他厌恶不已，他想，父亲怎么会收这样的人为义子呢。
3
他们之间似近非近的关系一下子回到原点。
迪卢克会在父亲夸赞凯亚的马术学得很出色时故意扭头去看一旁在做家务的爱德琳，作出对她的服饰上的花纹感兴趣的样子。尽管他早早地接受了来自父亲安排的家庭教师的教育，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仍旧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的幼稚和成熟可以达到微妙的共生，他在习惯被爱的时候也在坎坷地学习如何爱人。这或许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可惜通常情况下一位粗线条的父亲并不能很好地发现这一点。
他那段时间时常莫名地烦躁，父亲和凯亚的关系几乎是质的飞跃，没有买卖的时候父亲会留在晨曦酒庄，亲手教凯亚剑术和骑射，凯亚这孩子一学就会，他经常这样夸赞。父亲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一心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蒙德，对剑术和骑射的造诣颇有研究。
当他又一次在辗转反侧的夜晚被膝盖伤疼醒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受了。
是的，他依旧没有去找爱德琳拿过药膏，腿上的伤一天比一天恶化，他固执地把它看成是某个人的过错。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一股难言的无力感和迷茫包裹住了他，一方面是自己的父亲，一方面是义弟，他本该尽到兄长的责任的。
他的目光落在床尾父亲赠予他的那柄剑上。
他起身悄悄地摸到楼下，距离晨曦酒庄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废弃的屋舍，父亲前几年买回来打算当做仓库却迟迟没有动工，那里便成为了迪卢克躲避女仆的秘密基地。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仓库里竟然会有人，还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4
“晚上好啊，兄长。”凯亚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也许是对那天的事心怀愧疚，凯亚每次看见都会亲热地打招呼，尽管迪卢克完全不会理睬他就是了。
“又是没事出来玩玩？”他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以为你长眼睛了。”凯亚沉默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令人想揍他。
迪卢克看了看他手中的剑，那是一把很破旧的冷刃，并不是父亲最近给他的那把黎明神剑，他接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意外地发现仓库里堆在墙角的杂物已经被收拾地整整齐齐，空出很大一片地方来。
“这些太碍事了，就整理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迪卢克摇摇头，转身走到一个离凯亚最远的，空旷的角落。
“你干嘛？”凯亚说。
“练剑。”迪卢克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可是是我先来的啊。”
“我家的地，不服憋着。”
“现在也是我家的咯～”
“……”
斗嘴了几句之后，他们很快投入到自己的训练中去，空旷的屋子内只剩下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冷刃很重且不趁手，为什么不用父亲给你的黎明神剑？”迪卢克突然开口。
凯亚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迪卢克几乎是立刻回复，其实在他说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他总是在讨厌他的同时忍不住对他释放善意。
这下一定又会被这家伙嘲笑了吧。
“拿冷刃练手，还愁以后用不好黎明神剑？”
“可是比赛用的不都是西风剑或者西风大剑吗？那个甚至比黎明神剑还轻一点。”迪卢克不解地问道。
凯亚闻言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迪卢克这下是真的看不懂凯亚了，他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
“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
“你去过‘黑擂’吗？在清泉镇那边。”
“没有，那是什么？”他摇摇头，这些天他一直在为加入骑士团准备着，多数时间他都在晨曦酒庄训练，少数时候去参加骑士团官方举办的训练赛，对外界的情况可以说是充耳不闻。
“你可以理解为一些狂热分子举办的地下格斗赛，怎么样，想不想去试试？”凯亚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本来该拒绝的，那种地方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规场所，但是看着凯亚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直白的期待，他忽然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我去。”他说。
“好，”凯亚点点头，提起剑小幅度地挥舞起来，“下个星期五下午我在这里等你，喂，你还不回去吗，很晚了。”
“再练会。”迪卢克擦擦头上的汗珠说道。
“小孩子要早点睡，不然长不高。”凯亚把玩着手中的冷刃，笨重的武器在他手里似乎轻飘飘的。
“你比我还小一点。”迪卢克提醒道，他满意地看着凯亚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收拾好剑鞘转身离去。
那天之后，迪卢克每晚都会去到仓库里练习剑术。
尽管凯亚一开始对此颇有微词，但在迪卢克“友善”的切磋下，他只能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你们大地主都是这样压榨人的吗”一边乖乖地滚到角落里去。
仓库很小，月光有时很朦胧，静谧的夜空下树木随着风微微颤抖，远处的酒香袭来，暖色调的灯光被迅速舞动的剑影反射出摄人的白光，他们一起切磋剑术，他们并肩而立。
“诶呀不是我说你该喝点牛奶了。”
“……你给我闭嘴。”
“我靠你的狼的末路怎么这么重，还是我的冷刃好用。”
“只长个子是这样的。”
“？？？迪卢克你学坏了！！！”
咳咳咳，总之，那些时日的月色很美，迪卢克想，他恐怕很难忘记这一切。
5
很快就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那一天，迪卢克跟着凯亚来到了清泉镇，在经过一层一层严格的搜查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地下擂台的内部。不同于建筑外围安静的环境，里面人声鼎沸，灯光炫目刺眼，解说员和裁判的声音几乎被淹没，每当台上的两个人倒下一个时，台下就会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人们开始无缘由地狂欢，然后一些酒杯之类的东西就要遭殃。很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迪卢克被呛得几乎说不出话。
“怎么样，见过这种场合吗？”凯亚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硬币玩味道，“和骑士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
“没有，”迪卢克警惕地打量着周围说道，“这些人没有正事干的吗？现在还是白天。”
“这些就是他们的‘正事’，”凯亚接着他的话说，“阴暗，潮湿，粘腻的老鼠洞，多么适合的世外桃源啊，有些人生来就是这样，阳光只会腐蚀掉他们。”
“所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喏。”凯亚冲着擂台的方向扬起下巴。“那里。”
迪卢克皱了皱眉，“你应该去学习一下蒙德的律法，未成年的蒙德人不允许参加任何形式的聚集斗殴。”
“但是这里是‘黑擂’，”凯亚脱下外套说道，“‘黑擂’没有律法可言。”
“……”
“去试试吧，你不想知道你有多强大吗？”凯亚开口道。
“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活在你父亲阴影下的人，一个父亲被抢走就会哭鼻子的胆小鬼呢，兄长？”他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迪卢克停下脚步，猛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这是在激我吗？”
凯亚笑眯眯地和他对视，“所以成功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脚步声。
迪卢克面对的是一个魁梧的酒鬼。
倒不是用了什么骑士团独家的观察技巧，任何人站在这里都可以闻到面前的人身上浓重的酒精味，他拿着一把迪卢克从没见过的改装后的武器，出手又快又狠，迪卢克吃力地应付着。对方似乎察觉到他右膝有伤，下了死手专攻他的双膝。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十二年来的认知范畴，如同豢养的家禽第一次见到外面广阔的天空，自然界的法则使他畏惧而厌恶。
但是好在这些人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教育，迪卢克凭借着巧劲和技术，居然也能击败这些身材魁梧，四肢发达的狂热分子。再打败了第三个对手之后，台下的口哨声和起哄声达到了巅峰，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居然这么能打。他颇有些骄傲地朝着看台的方向看去，却没有找到凯亚的人影。
“砰——”一声巨响回答了他。
凯亚被从暗处出来的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出来撞到了擂台上，迪卢克以为他一定已经不省人事，下一秒他迅速地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很多护卫瞬间越过他围拢过来，混乱之中迪卢克只听见他们说，“这个小子敢偷东西……”
“抓住他！”
“谁抓住他重赏一百万摩拉！”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骚动，迪卢克稀里糊涂地就被人群推向了门口，他凭着过人的眼力，朝凯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6
“真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救了我。”凯亚上身靠在石头上，将两腿自然张开。
“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杀了我呢。”
迪卢克没说话，背对着他将篝火拨暗。
“怎么不说话？你要是后悔救我的话现在把我送回去还来得及。”
“毕竟那些家伙为了拿回东西会不死不休吧。”
“你闭嘴。”迪卢克说。
“好好好，”凯亚做出投降状 ，“现在你说了算，boss。”
迪卢克拨弄着面前的篝火，其实它已经足够黯淡了，足够到根本发挥不出取暖的作用。
“为什么要偷东西？家里的不够你的花销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够，”凯亚大大咧咧地翘起腿，“老头太抠了，这才几个子儿。”
“你！”
“好了好了，逗你的，你知道那谁吧，就是经常骂我野种的那个，他是‘黑擂’老板的儿子。我就是稍微教训一下，过两天就把东西还回去了。”
“……”迪卢克略带愧疚地沉默了，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以前并不在乎，但随着这些天的相处，他知道凯亚的为人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坏。
“是我不对，”他主动道歉道，“我应该阻止他们那样做的。”
他回过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凯亚，这才发现面前的人眼角乌黑，手臂上裸露的地方有好几道青斑。
“处理一下吧。”
“不急，过段时间就好了。”
“会发炎的。”
“你膝盖上的伤不也是？你还说我。”
迪卢克一愣，“你知道？”
“对啊，”凯亚靠在石头上晃着腿，懒洋洋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为了我焦急地赶来的时候被树枝划了一下，裤子都破了还不知道。”
迪卢克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裤子没破，这才意识到被耍了，“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有啊，你关心我这一句一定是真的。”
“……走了。”
“别啊！喂！”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给你，”凯亚递给他一个瓶子，“上好的止疼药，我都舍不得用，可贵了。”
“那你怎么办？”
“没事，这点伤我经常有的。”
“和我回晨曦酒庄去。”迪卢克沉默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你还愿意我回去？”凯亚愣了愣。
“为什么不呢。”迪卢克说道，凯亚随即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容，纯粹得不太真实，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
“我说真话的。”他突然开口。
“比如？”
“兄长。”
“什么？”
“兄长。”
“你老喊我干什么。”
“……算了。”
……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你会永远这样保护我的吧，兄长。”
“那是自然。”凯亚听见迪卢克没有犹豫地说道。
一向多话的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间是股可以洗刷掉一切的洪流，而他还尚未有踏入的勇气。
“天亮了，安全了。”迪卢克说道，“我们回家吧。”
“是啊，天亮了，”他回过神来感叹道，跟上前面的迪卢克，“老鼠也终究要回洞的。”
7
葡萄越长越高，时间越流越慢。
有些人啊，越走越远。
……
凯亚永远也忘不了那家伙的脸，被父亲的鲜血染得通红，看着他的眼神渗出失望和决绝。
他知道有那一天的，一直都知道，他不过是偷得了几年的蜜糖，不会忘记自己原先是多么丑陋而阴暗的老鼠。
8
又是一个星期五，凯亚坐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下班，然后去猫尾酒馆好好地喝一杯了。
“凯亚队长，打扰一下，这是今年的格斗赛策划案，我们项目组一致决定想请迪卢克前辈作裁判。”
“迪卢克？”凯亚拿着纸微微怔住，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他已经退出骑士团很久了，更不要说还经营着晨曦酒庄，你们换个人吧。”
“可是，”眼前的这位女骑士格外激动，“不提迪卢克前辈高超的战斗技巧，我们听说前辈十二岁的时候就敢闯到地下黑擂去，这不正是蒙德旧贵族勇气精神的象征吗！”
凯亚苦笑了笑，心想那家伙十二岁的时候还不知道黑擂是什么呢，“你们……想清楚了？一定要请迪卢克？”
“想清楚了！”女骑士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那我过几天去天使的馈赠……”
“谢谢凯亚队长！我们已经以您的名义向晨曦酒庄提出了拜访邀约，应该今天就会有结果了！”
“……”
“祝您周末愉快！”女骑士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完全没留给他拒绝的余地啊，凯亚想，不过那家伙究竟会不会同意呢……
真是好奇啊。
9
“晚上好，亲爱的爱德琳。”
“少……不，凯亚队长，您好……”
“迪卢克在家吗？”
“老爷说会在老地方等您。”
“老地方？”
“他还说……如果您问老地方是哪里的话，就别来了。”
“……谢谢你，我不问了。”
他转身，脚步坚定地消失在夜色里。
